最近在循环世界版《Blessing》,莫名很想写伞橙,虽然歌和人毫无关系。
继续尝试新写法,just段子【段子你特么还要起个名字?!】
叶修问她收拾得怎么样时,她刚刚拉开了橱柜。衣服早就被收拾到行李箱里去了,备用被子收拾不便,也送给了常年在附近收废品的老汉。鼻尖依稀还萦绕着樟脑丸的香气,混杂着木料因潮湿而老朽的陈旧味道,她翘翘嘴角,把橱柜角落的最后一个盒子拿了出来。
盒子被保存得很好,原先用被子压着,没见潮也没落灰,她还是抽了张纸巾仔细抹了一遍,这才打开了盖子。
叶修的问喊又一次响了起来,这回倒不是催进度。搬一次家简直是清理出一个垃圾场,垃圾袋早就撑不住了,垃圾们都被集中扔到了大箱子里,不过看起来这个箱子也已经到饱和的状态了。苏沐橙翻着盒子里的东西,随口回了声没有要带的东西。
兄长用第一份打工钱买给她的发箍,仅有的两张合影,初二农训时学校要求写的“家长”来信,两份背后画着并排并两个小人的孤儿证明,户主还为苏沐秋时的户口簿复印件。
最后,是一本厚厚的《宋词三百首》。
书被抽了出来,盒子一下子空了起来。她翻开书本,有风沙沙扇在她的面上,又清又凉。突然,某一页被夹在里面的东西卡住没能顺利翻过去,手指跟着扣住了书页,外头响起了重重的关门声。她抬起头,手上一滑,书本再次合上。
搞什么嘛。
苏沐橙抱怨了一句,一丝花香随着人走时带起的风探进了里屋,剩下的话语被哽在了原处。她把东西放到地上跑了出去,客厅里,叶修找了个矿泉水瓶装了半瓶水,把手上两折带露的栀子插了进去。
怎么买了这个?
唔?以前不是也买的吗?
叶修回答得自然,一边又倒腾出了一个箱子,收拾起残余的垃圾扔了进去。
还没收拾好?
差不多了吧。
她走了过去,手指点在雪白的花瓣上,看着水珠在上面犹豫了半晌才终于滚了下来,脸上扬出了一个笑来。
等下就要走了,你要把它带走吗?
随你啊。
留给张姨挺好的。
她说着,双手拨开层层相叠的宽大叶片,手指准确捏在了枝干虬起的节上。
留一朵给我也无所谓吧。
她重新回了卧室,衣橱仍是半开,门里装着的立柜镜完整映着她的模样。她上前两步,把手上的花插进了发间静静看了一会儿,还是摇摇头取了下来。
就这么一朵街头巷尾叫卖的山栀花,也只有他能给她装扮得像个小公主似的。都说这花招虫,她倒只记得从前他假装呼吸平稳,替她把花簪好,身上是新鲜的汗水味道,却浑然不像刚跑上楼的样子。
后来他们的日子渐渐好了,叫卖鲜花的吆喝声渐渐少了,她也到了不再会因为那么一两声奚落讥讽就敏感的年纪。这样的改变到底是因为那些年里的花香,还是兄长替她戴花时难得小心翼翼的模样,她自己也记不清了。花不再开在女孩柔软的发间,每年客厅里的那抹白倒是一直没有少过。
他走了以后,也没有少过。
苏沐橙再次跪坐在了地上,盒子里被拿出的东西还没收拾好,答应陶哥今天要过去吃晚饭的,看样子得抓紧了。
《宋词三百首》再一次被拿在手中,拿的时候没稳住,一不小心滑脱掉在了地上。书刚落地就被伸手抄了起来,她把书捧在胸前轻轻拍了两下,正反翻过来看了两遍,动作有些仓促,以至于等手掌被什么东西拉了一下,她嘶了一声,才发现原本夹在里面的塑料卡片掉出了一个角。
吹着气的右手慢慢握成了一个拳。苏沐橙看着那个透明的小角,手指插进了纸页的缝隙,轻轻地、再一次将它打开。
一朵风干的栀子被很好地压在PVC材质的塑料片中间。
她笑了笑,书本重新合上,盒子里的东西被归置好。她在口袋里摸了摸,掏出沐雨橙风把它压在了最上面,又将新折的花放了进去,然后盖上了盖子。
那就出发吧。
她抱着盒子站了起来。
-终-